

【栏目语】讲述红色故事,传承红色基因,弘扬长征精神,谱写时代新篇。今年是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,为缅怀红军在印江的光辉业绩,传承发扬革命优良传统,印江自治县融媒体中心在县属各媒体平台同步开设“红军在印江”栏目,持续刊载红军在印江的历史故事。
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
印江人民的顽强斗争
红二、六军团主力东进和黔东独立师撤离后,黔东苏区沦陷。地方军阀和土豪劣绅纷纷返回根据地,组织“还乡团”、“清乡队”,叫嚣“一人当红军,全家都诛灭”、“房屋烧光、人畜过刀”,杀气腾腾地向苏区人民进行报复,大批红军伤病员、苏维埃干部,支红分子惨死于敌人的屠刀和酷刑之下,白色恐怖笼罩着整个黔东苏区。
六井溪、沙子坡、红溪一带,过去因闹“神兵”曾被反动派骂为“神匪之区”,后来又被斥为“红匪区域”,不少游击队员,头上带着“神匪”、“红匪”两顶帽子,惨遭迫害,一般群众,也被勒索用十二块光洋领取一张“良民证”,以免飞祸。国民党当局将上述地区划为“劝化宣抚”区域,委任陈尚廉为西区区长,张冠治为宣抚委员兼清乡大队长,区府驻张家寨。任风生为北一区区长,郭均安为宣抚委员,任邑梅为清乡大队长,区府驻毛寨。在土豪劣绅、反动官吏中,以毛坝伪区长陈文澜,区大队长陈文会,刀坝区大队长安永城,西区清乡大队长张冠治,毛寨伪区长任风生,沙子坡马家庄联保主任傅万湘,坪底清乡队长任志周等人报复最烈,手段最毒,杀人最多。
1934年6月9日(古历4月28日),红三军首次进抵印江县刀坝,当天便派兵来到来安营毛坝捕捉伪区长陈文澜,未获。在土地革命中,陈带着区大队长陈文会,区公所助理陈跃庭,司爷张崇龙等人溜进印江县城“避难”,以待时机。及至当年9月,黔军杨昭卓旅进剿刀坝,陈文澜等人便跟在屁股后面返归故里,陈出于其反革命的政治目的,鉴于过去的教训,招兵买马,网罗亡命,立即着手组织反革命武装,并在来安营狮子山营盘构筑工事。1934年11月中旬,由黔东特区革命委员会副主席、红三军干部秦育清率领的特区保卫队、机关工作人员和红军伤病员约200多人,从沿河出发,经我县的茅草盖、梯子岩、胡家坝、安家坝等地,到达来安营,准备前往酉阳一带,寻找红军主力,行至下寨坝,即被安永成匪部发觉并跟踪追击,我军且战且走。陈文澜匪部闻迅,立即鸣锣为号,招兵聚击,陈文会急率匪众迎头拦截,与后面尾追的安匪对我军形成夹击之势。伪乡长梁一之,匪首陈沛然、陈文藻也率“清乡队”赶到,我军陷入四面包围之中。经过激战,大部份战士突围而去,但我军损失也很严重,当场牺牲20多人,还有24名伤病员和战士被俘。陈文会杀气腾腾地传达了陈文澜的命令:“区长说,抓到的红军,全部杀掉”。他随即用马刀砍杀我被俘红军4名,匪兵陈文见也砍杀5名。剩余的15人被押至狮子山营盘,陈文会即令将3个年龄较大的被俘红军(其中一个叫马医官)捆在树子上,其余12人分别关押在吴永清家苕坑里和搭斗下,陈文见先将捆绑在树上的1个红军砍杀于营盘门边。当天晚上,陈文见、陈文桥等匪众又将马医官和另一个被俘红军的手脚捆住,平悬在棬子树上,下面再烧火燎烤,并且烧红的杠炭烫烙胸膛和腹部,直至活活折磨而死。次日早晨陈文澜命张崇龙、彭善初写好“祭文”、“契书”,备办好供果,而后把关在苕坑里的8名被俘红军押到猫猫湾陈文澜之子陈茂龙的坟前(陈被我军镇压),逼迫8人跪成一排,陈文澜亲持马刀,将8名战士的头皮割破,用迷信钱纸依次蘸血,摆在坟前,搞所谓“挂红祭坟”。由张崇龙、彭善初高喊“三献礼”,朗读“祭文”、“契书”,陈文澜随即将沾满红军鲜血的“纸钱”烧化。还未烧完,陈文澜便举起马刀砍杀我被俘战士1人,陈文会也砍杀一人。余下的六人,仍被带回,与原关在搭斗下的4名战士一起关在苕坑内。这10名被俘红军,后来除三名幸免身死外,其余7人,被陈文会、陈文见、陈文全、判徒郑玉章、郑传龙等人押至双眼坑杀害。陈文见首先在坑边砍杀1人,其余6人被匪徒们一个一个地推下深坑。至此,陈文澜及其“清乡队”,前后残杀我被俘红军21人,真是血债累累。
红木树自卫队员何代杨,不幸落入沿河白石溪“清乡队”张万超、张龙湘等人的魔掌。匪徒们把何头盖骨敲开一个洞,灌上桐油、灯草,然后点火焚烧,谓之为“点天灯”。其痛苦之状,惨不忍睹。
1934年10月,红军主力刚离开,红花园伪乡长黄茂怀、土豪黄吉庭、黄庭才和“清乡队”袭击了坨寨乡苏维埃政府。3名红军代表被捕。其中还有一个名叫丁兰英的女同志。乡丁们把两个男红军的手脚捆住,用穿心扛抬到高洞河边,两端搁在石头上,下面烧火燎烤,当即活活烧死,随后又将尸首抛入河中。匪徒黄朝良唯恐人还未死,又追下河去朝尸体上戳上几刀。丁兰英同志受尽折磨后,卑鄙的敌人又以四块光洋的身价将她卖与一个50多岁的老光棍为妻。丁坚贞不屈,誓死不从,后来终于巧妙地逃离男方家门,辗转到达酉阳农村安家落户。
兰克寨乡苏维埃政府主席黄前照,被安永成匪部捉住后,用打鞋子的锥子一锥一锥地刺,这种刑法短期内不会致命。黄痛楚难熬,几度死去活来,最终惨死于敌人的毒手。
在此之前,兰克乡游击中队郑少南,率队到中坝沟打给养时,也遭安永成伏击而牺牲。
刀坝白猫岩农民戴世西一家,土地革命中曾分了地主老财易太义,杨胜松的土地,后来易杨2人勾结匪首任贞顺、派匪兵任贞元、银高二把戴世西家抢劫一空,当场杀死其三哥戴世六、四哥戴世秀,抓走其父戴友才。几天后其父也被杀害于双河口四园子。
坨寨农民王世焕、赵佐怀,曾任游击分队正副队长后被“清乡队”杀害于白岩河坝,赵的妻子听说还要满门抄斩,连忙背起年仅三岁的儿子跑进深山躲藏,一家人逼得五离四散。赵的母亲由于长期悲愤郁结,结果双目失明。
坪底候家沟农民侯世农、侯守林父子及侯世觉(世农之哥),曾参加红军游击队,后来3人同时被板溪伪区长张伯清、任锡坤等“清乡队”杀害于封神塘河坝。“清乡队”还烧了侯家的房子,赶走耕牛二头,所有财物被一抢而光。
据调查,被地主“清乡队”杀害的还有凉水、陡溪、沙子坡等地的游击队员十多人。由于年代较远,尚存的知情人也为数甚少,因而死难人数实在难于完全搞清,不知道还有多少革命群众死于反动派的屠刀之下。
至于被“清乡队”整得死去活来,逼得家破人亡,被迫流亡他方的革命群众,更是难计其数。
兰克构树湾农民谭绍成,曾参加黔东独立师转战至酉阳川河界,作战失利后机智脱险回家。伪区长陈文澜派人把谭及其父亲和伯父三人捉住,一顿毒打后又勒令其交三百六十吊铜钱取释,待谭家卖田当物如数交足之后,“清乡队”却只放出其父和伯父,谭绍成仍旧拘押不放。匪徒们对谭施用了三种酷刑,一是“猴子扳桩”;二是“灌辣椒水”,把谭的脚后跟和耳用蓑衣针穿通后,用绳子把身子绑在长板凳上,再把板凳倒立起来,头朝下脚朝上,然后把烧热的辣椒水用茶罐一壶一壶地往鼻孔里灌,一连灌了七、八壶,呛得谭绍成顿时昏了过去;三是“打风摆柳”,把谭倒悬在树子上,乡丁们站在四面打鸳鸯棒,这边打过去,那边打过来,身体左右晃荡,犹如风吹杨柳一般。后来,谭绍成在一个乡丁的帮助下,逃出了虎口,幸免于死。
永义农民袁焕章,曾为黔东独立师带过路。后来被保长戴泽奎派人抓去捆绑吊打,手指也被砍掉一个,还被罚款五百吊铜钱。袁被迫卖房、卖地、卖耕牛,才被“释放”回家。
沙子坡农民任栋成,土地革命中曾分得土豪尹怀昌家一头耕牛,红军走后,尹怀昌的儿子尹超权疯狂地反攻倒算,不仅夺回了公牛,还把任栋成整个半死,逼得任栋成吞服烟士,自杀而亡。
在“清乡队”的淫威之下,无数革命群众为了免遭毒手,被迫逃亡他乡。马家庄游击队长汪岱庭,逃到凤岗帮人为生,8年后才敢返乡。风谷岭乡苏维埃政府主席黄庭章,在思南等地流落了七年。该乡游击中队长夏月成逃往余庆躲避12年。仅红木村40余户农民,就被驱逐了12户。此种情况,真是不胜枚举。
在“清乡队”和国党军队的严密搜捕下,不少的红军干部,地方政权领导成员和游击队干部,先后落入敌手,其中包括黔东特区革委会副主席陈正国,印江独立团副团长宁国学,大约140余人,这些同志先关押在印江县城,后被押送到省会贵阳。
在严重的白色恐怖下,革命队伍内部也出现了一些动摇分子和极少数叛徒,他们或妥协告密,或卖友求荣,或充当内奸,或倒戈相杀,很多优秀的军政干部和革命群众,就是死于他们之手。1935年2月20日,宁国学在杉树岩窝坨主持召开秘密会议,被当地土豪告密而被捕,在被押往贵阳途径石阡时,被敌悄悄杀害。
官塘区革委会主席夏国安,红军代表徐正清、谢委员就是因叛徒梁银星的出卖而牺牲的。梁银星是池坝人,曾任游击大队长、他被傅万湘带领的“清乡队”捉住后,贪生怕死,变节投降。为了“戴罪立功”,梁秉承傅的旨意,充当内奸,诱捕夏、徐、谢三同志。特别恶劣的是,梁还亲自动手与乡丁张绍怀一起毒打夏国安主席。三位同志第二天便被杀害于马家庄一个消坑里。
原四坳口乡冷草岩苏维埃代表吴天银,自卫中队长吴天位、吴天明,主动与毛寨区“清乡队”接洽,并置办酒席款待“清乡队”头目谭习之、陈国安等人。他们摇身一变,又成了国民党的“良民”和“红人”。我旧寨坝区政府肃反部长杨伯昌被害,就是吴天银等人出卖并协助捉拿的。
在国民党的残酷屠杀面前,革命的人民并没有屈服,并没有失去对于革命的坚强信念。苏区沦陷后,他们冒着生命危险,一如既往地尽心照顾红军伤病员,保护红军文献。木黄地茶农民文万顺、文官平父子,悄悄护理一位伤员红军,其间反复转移藏匿地点,送饭熬药,历尽艰辛,精心照顾,直至红军战士痊愈。
他们在极端艰难的条件下,冒着生命危险巧妙地保存了大批红军文献,并于解放后捐献给国家。在目前所能看到的有关黔东特区的文物资料中,大部分都是从印江县搜集去的,其中又以韩家乡保存的数量最多。贵州省博物馆1977年9月编印的《贵州现代革命史资料汇编第一册》共刊载黔东特区文献资料14件,其中有13件就是在我县搜集的。一些最珍贵的文献,如《黔东特区第一次工农兵苏维埃代表大会记录及决议》、《中国工农红军的任务和纪律》、《革命委员会政治纲领及组织法草案》、《乡苏维埃》、《农民协会的纲领及章程》、《工农自卫队的任务及章程》等,就是印江县的风岩、架井田的革命群众冒险保存下来的。原旧寨坝区政府土地部长王焕林一人就保存了6件,原四坳口乡苏维埃代表杨再思捐献了《黔东特区第一次工农兵苏维埃代表大会记录及决议》;架井田的群众巧妙地保存了原“印江第一区第六乡苏维埃政府”——即石坪乡政府的公章一枚,这充分体现了我县人民对苏维运埃革命的怀念与忠诚。
1936年4月3日,红三军曾在我县花园公社农民何瑞开家的板壁上写下了两条标语,一条是:“红军是工人和农民的军队!”落款是,红三军第九师政治部。另一条是:“保护‘神兵’家属,反对川军拉夫送粮!”落款是红三军政治部。红军走后,地主“清乡队”下令何瑞开等人擦掉,何瑞开等人砍了一堆柴草遮住,巧妙地保存了下来。1975年,贺龙同志的女儿贺捷生来印江征集红军文物,这两条标语连同木板被征集而去,收藏于中国革命历史博物馆。
红军时期的标语和歌谣,是当时革命的号角。在国民党反动派的残酷镇压下,印江人民依然悄悄地保护和传唱。沙子坡、花园、凉水、毛寨、刀坝、罗南溪、来安营、毛坝、兰克、枫香堡、滚金坪、木黄等地都有红军标语被保存下来,多达45条。当年红军教唱的《工农歌》、《行军歌》、《服从革命命令》、《送郎参军歌》等红军歌谣在民间广为传唱。这些文物、标语和歌谣,成为印江革命历史的见证。
红军在印江期间,印江人民响应苏区党的号召,积极参与武装斗争和土地革命,送子弟参加红军,壮大红军的武装力量,开展游击战争,用生命和鲜血捍卫新生的红色政权,向红军提供生活物资,大力支援红军的革命斗争,保障了红二、六军团的胜利会师和战略转移,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作出了应有的贡献。
【稿件来源】
《红军在印江》书籍,此书由中共印江土家族苗族自治县委党史研究室整理编辑,2013年9月中共党史出版社出版发行。

主 编:陈 刚 副主编:左禹华